詹姆斯特瑞尔展装逼指南：如何假装看懂那些最美彩色光

编辑手记：

詹姆斯特瑞尔展，一个被誉为“神迹”的展会，每年吸引着许多慕名而来的设计师观展。今年1月1日，詹姆斯·特瑞尔中国首个大型回顾展在龙美术馆（西岸馆）盛大开幕。不少设计师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先后奔赴展会一探究竟了，一是为了瞻向这位这位世界级的大师致敬，二也是为了想亲身体验一下传说中“会欺骗视觉”的作品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关于詹姆斯特瑞尔展的作品细节，上期我们已经邀请了视知觉学术背景深厚，同时又兼具十几年设计经验的胡博士为我们作了专业解读：《“照明设计师必看的展览”，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点击题目即可阅读）

看完胡博的文章后，小编夜不能寐，连夜定了飞上海的机票，为大家带来了詹姆斯特瑞尔展现场一手装逼指南，并大胆臆测了现场的灯光设计原理，请注意，前方高能。

詹姆斯特瑞尔展

你以前看到的可能是假光

作者 | 别开枪我是小编

这是一个国内相当有影响力的艺术展，总的来讲，是展出的是用光和颜色创造视觉效果的一个体验。

世界级的 IP，知名到只要祭出那么一两张图大家就会一拍大腿：

“哦！我知道，就是那老头儿的。”

最高的赞誉：美得就像假的一样。

嗯，说的就是他：

在照明这个行当里，学照明设计的人入门课程中，需要理解一个叫“视知觉”的概念，詹老师的作品就必定赫然位列PPT其中数页，告诉大家，光是直接造成视觉经验判断的核心介质，你看见和你以为的，未必就是空间真实的状况。

他真正把光通过视觉对人心理状态的影响做了出来。

詹老师的作品能直接告诉你：嗯，你以前看见的可能都是假光。

▲以詹姆斯的其中一个经典作品为例，正面看的时候（右图）这个楼梯的空间感完全丢失了，你用肉眼观看，是感知不出纵深和准确高度的。

而走到旁白观察和在参照物的辅助下，才有可能判断出更准确的信息，如下图：

更让人咂舌的是，你所看到的很多他的作品，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已经被创作出来了，真可谓一个作品解释了什么叫流行和经典，流行会过时，经典不会。

这次他带着十五件经典作品首次来到中国。

于是，这成了照明行业设计从业者竞相朝圣的一个盛会，从过年之前一直被刷屏到现在，其影响力之深远难出其右。

▲票圈内随便一搜，观展感受一堆堆，想不看剧透都难。

如果说詹姆斯定义了灯光艺术的一个高度，那么龙美这次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定义了国内现代艺术展览的一个高度。

小编作为一个大言不惭的照明从业者，当然不能拖后腿，除了在每个作品跟前静静感受等待一个完整调光周期的完成以外，也经常挑战保安叔叔往各种作品跟前凑企图找到灯在哪的大无畏探索。

譬如，当这么多人都在感受这个经典三角形作品的时候（对啊，就是这么火啊，所以你以为那些逼格满满的一人照片儿拍出来容易嘛？蹲点等人散蹲到腿麻这件事儿我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嗯就是这个作品：

我琢磨了一下它的灯怎么打：

知其所以然的感觉是不是有点爽？

有鉴于此，小编顺手总结为两看一猜，主要思路就是供对大家能：

拿走不谢。

立体感在视觉中的形成大都是通过亮度的对比来呈现的，简单讲就是明暗关系，平面上的关系就是黑白灰了，正如学画画的人通常要以画素描为基础，素描就是用最简单的黑白灰关系来表现立体感的。

▲常见的静物素描，用最简单的线条疏密来画出黑白灰的不同程度，有光的地方浅色，阴影的地方深色，然后你就能非常形象地通过眼睛感受到了一个视觉画面的原理就这么简单。

以上面提到的三角形作品为例，虽说原理就是一个三角形的光斑打到墙角上，但其实墙角和地面的颜色和反光率造成的最终视觉亮度比尤其重要：

如果三角相连线没能和三个面形成和谐的明暗关系，那么你看上去这个三角形就是平面的而非有隐约的立体感。

取决于亮度的因素和被照物颜色与反射率，所以可以脑补，如果地面是常规的水泥色甚至黑色，那么这个作品的视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再譬如上述楼梯的作品，我们把颜色去掉：

你会发觉，就算没有了颜色，你一样丢失了对空间尺度的准确认知，就是你看见的空间尺度并非是真实的。

这次展出的詹姆斯作品有超过一半都是用空间来做的，静立当中，你都能感知到你对空间判断的模糊不清。

譬如以下这个作品，像其他几个空间作品一样，观众需要通过弯曲的黑色走廊“过滤”掉光的干扰和存留，完全进入暗适应：

然后看见那些用透视图画法勾勒出的光线，在你面前呈现了一个“不知深浅”的空间，同样，去掉颜色，这个空间的立体错觉一样成立：

接下来，就不得不提，詹姆斯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技能：对颜色的运用。

讲到色彩运用，这是个让我们感觉汗颜的领域，受制于儒家思想与皇权宗教对建筑、风俗等的影响，我们国家从来对颜色的运用是能拿残疾工伤证明的。

除了极少数的画家（基本都是在国外成长并接受美学教育）能对颜色运用有所建树，大部分国人艺术家及创作形式对颜色的考究和创造力都完全欠奉。

▲西方电影语言中对色彩的运用考究且美妙，有兴趣的可以点击《电影里的色彩美学，嗲！》看更多。

回到詹姆斯的作品上，你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在明暗关系之上，他对光地颜色的运用，简直到了神乎其技的状态。

在官方提供的解说词中，有一个词语让我印象极其深刻——“视觉剥夺”。

当你身处在这次展览最大体量的一个空间作品中时，你会发现这个霸道的词语讲得无比正确：

▲在一个房子中，前后都有光源，但发光方式不一样，后面的是直接用嵌入内发光的灯照，前面用的是通过各种间接光的方法，上下两边都是白色墙体，可以漫反射光线，人在其中完全被浸透在光线中，而詹姆斯把前后出光的颜色搭配使用了多种模式，给人带来多种奇妙的感受。

▲前后光源颜色和亮度同时有对比的时候，人在其中对空间的认知是相对完整的，虽然对前方的发光依旧无法判断深浅。

▲当使用高饱和颜色，并保持前后光线的饱和度和亮度有差异时，人在其中会感觉开始眼睛迷幻，但依旧有空间感。

▲当前后颜色保持完全一致时，空间完全消失了，人无法感知到空间的边界，从而完成了“视觉剥夺”这个词的感受。

▲缓慢回到了对比模式时，空间又一次出现了，感觉就像去哪迷失了一道一般。

无疑，艺术和技术天衣无缝的结合才有可能成就这样的一系列作品，除了艺术家对作品优秀的结构与尺度设计的把握之外，优秀的照明设计（亮度设计）与优秀的照明器具配合相当重要。

我们先来看运用到的一些典型照明设计的方法：

1、 立面照明

譬如这种单个平面展示的作品，就在作品两侧上方设置了两盏射灯（其实是白炽灯炮＋圆形纸筒加工而成的），微微照亮两侧立面。

有对比，才有立体感：

2、背景光运用

再譬如，在与空间无关的平面视觉作品展示的时候，虽然作品本身是发光的，但考虑到观赏的舒适性，背景光的作用就相当重要，每一幅画的后面，都有一个渐变均匀的椭圆形光斑，是由轨道射灯提供的：

你还可以留意到，随着作品尺寸不一，轨道射灯的投射距离和焦距是相应调整的，光斑大小从而不一样。

3、 间接照明＋内透＋控制

虽说乍眼看去，有不少作品都做出了很神奇的效果，但仔细将局部效果拆解后，就基本能明白不同的作品的原理。

譬如这种典型平面作品：

我猜测做法应该是这样的：

▲通过灯槽的方式获得柔和并有退晕效果的线性间接光，然后通过拉膜的方式获得朦胧的面光，再搭配不同的控制方式。

▲要获得不同程度退晕的光线，线性灯槽的做法。

而除了用灯槽的方式去做之外，需要使用直接出光方法做的作品，就对灯具的配光提出了极高的要求，需要配光的透镜拥有将光线从中心到边界柔和渐退的本事。

而既能呈现如此美丽的彩色（相信我，如果RGB的芯片不好，同样的颜色效果相差十万八千里）又能实现优美效果的，灯具首先基本是线性灯，然后必须是一个很好的品牌。

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印证那些光从哪来，我还专门去找了书：

有些詹姆斯的过往作品中，提供了一些能看见灯具的图片。

留意下方正方形排布的灯带，天花板上优美的光线，就由它们提供光线。

好了，装完了，记得了，如果想看这个展，龙美术馆就有：

不扯远了，注意！（敲黑板）

记得了，光的重要性终于能有抛头露面的一天啊，尬女盆友啊、丈母娘啊必杀场合，没有比一路走过去，然后在目瞪口呆的人面前说点儿她们不知道的更让人膨胀了。

记得了，下回如果还有哪位朋友胆敢轻视灯光，直接回他：詹姆斯特瑞尔的展看过没？

看过了我们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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