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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带给人类不断超越的光，创造了更多以往做不到的可能，却也越来越悖离自然原始的本质，身为日本当代灯光设计的龙头牛耳，面出薰却总主张──21世纪的光，会回归19世纪以前电力尚未普及的年代，借由有限能源淋漓善用光的质素以创造美好空间──这也意味着：结合创新科技技术与自然光线，将是往后照明设计的永恒课题。本文摘自《id+c》杂志与面初薰的访谈录，一起来看看面初薰对照明设计的看法。
面出薰（Kaoru Mende）
日本Lighting Planners Association 董事代表兼设计师、日本建筑研究院(ALJ)及日本设计委员会(JDC)会员、国际照明设计师协会(IALD)及北美照明工程学会(IESNA)会员。
他生于1950年，作为二战后成长起来的一代日本人，他身上的质朴谦逊令人肃然起敬。作为著名的照明设计师，一直以来，他以执著和真诚姿态为世人烹调出一场场光的盛宴，用他严谨的照明设计成就了众多的建筑。从日本本土的东京新宿高岛屋百货公司的商业照明，到新加坡最高法院的办公照明，再到城市照明，无所不包，每一次他都用不一样的光裹挟着他对建筑、对设计的认识，来为世人展示光的力量。
Q：你的作品遍布世界各地，你是如何将照明设计与当地的文化进行融合的？
▌面出薰：随着人们对生活环境的要求日益提高，照明技术在全球范围内迅猛发展，但我始终坚持照明设计应是当地风俗文化与现代技术相结合的产物。我希望我的照明设计是当地性格的强势表达，在融入了当地地理、气候和环境的前提下，展现当代的历史文化，当地生活模式、审美意识和当下的社会经济环境。
Q：在中国，照明设计往往在所有的设计都已完成之后才开始，这导致照明设计非常被动，你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
▌面出薰：照明设计不应是在建筑空间设计完成之后的附加装置，而应与建造相合作来为世人呈现一个完整的视觉环境。因此，最理想的设计模式是照明设计师从一开始就能参与项目，或者照明设计师能在最初就能对整个项目有一个设计理念上的认知。我一直在督促建筑师、室内设计团队，在项目构想初期就要有一个照明设计的概念。不幸地是，它并不总是顺利的，很多时候我加入时已近经在稍晚的阶段了。
图：东京国际论坛大厦是投资了1650亿日元在东京的市中心建造起来的复合文化设施。它拥有一个有巨大共享空间和玻璃幕墙构造的会议大楼，并且还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包含大小几个音乐厅和宴会厅、展厅等的剧场大楼。照明设计的时间从基本设计开始到施工监理结束，一共长达六年半。在施工监理阶段，美国照明设计顾问Claude Engle先生也参与并给予了协助。它作为建筑照明设计技术的一个集大成的典范，在世界上被人们所认可。建成于1996年。
Q：能够介绍一下你是如何进行照明设计的吗？
▌面出薰：就像一条河流的自然流动，从源头走向下游，我试图尽可能地按照自然规律来进行照明设计，一般经过以下几个发展步骤：概念的形成—原理的运用—构想的发展—项目的招标—工程的监理—最终调试。每当我接手一个新项目，我都希望在一开始时，就能与客户、建筑师等有一个启动会议并实地考察现场，我喜欢直接与客户沟通，了解他们的企业文化、照明需要等，然后再了解建筑师的设计意图和建筑特点，以此来全面理解整个项目。我会在遵守现有的条件下，调查该项目的照明现状，并分析了周围的环境在夜间对其的照明影响。
Q：你操刀过一系列大型公共建筑如仙台媒体中心等的照明设计，能够和我们分享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吗？
▌面出薰：为大型公共建筑设计照明时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到，各式人群对照明的需求。大量的非特定人，青年人和老年人，男人和女人，富人与穷人，学生，家庭主妇，商务人士，所有不同种族和族裔群体，都有自己的照明偏好。没有一个设计可以兼顾所有人，尽管有30 ％的用户会不甚满意的现在照明环境，但若能满足70 ％的用户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较令人满意的作品了。此外，公众有时并不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照明设计，教育和启发的意义就在于此，因此有必要举办公共照明设计研讨会，让更多的公众了解自己所需要的。
图：国立长崎原子弹爆炸死亡者追悼和平纪念馆的大部分设施都在地下，照片上是地上部分的入口。直径29米的圆形水盘的黑色花岗岩上，面出先生设计了7万个光纤灯，那些幽幽的光象征着对原子弹爆炸死亡者的追悼和对于和平的祈祷。
Q：作为照明设计的灵魂光是最重要的，你是如何理解光的？
▌面出薰：对我来说，照明设计应该像大自然对光的运用一样，一气呵成，造出一个有效的视觉环境，并由此衍生出一个让人们舒适的重要“气场”。
Q：能否简要地谈一下你的设计哲学？
▌面出薰：建筑师总是在寻找一种材料，希望以此来解开他们心中的空间之谜。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结构语言，在我的世界里，光就是一种材料。光的影响力足以让它能有决定一个设计成功或者失败的能力。光是多变的，它可以根据空间功能来改变，从而创造一个令人感动的“气场”。设计光就像设计时间一样，是光将时间变得可视，让人们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时空的变化。
照明设计应该是遵循自然原理，像自然光一样，和谐而富有生命力，同时，兼顾阴影的设计，让明在暗的衬托下更加自然。照明设计的层次顺序将是决定照明设计是否适合的重点，好的层次能让空间丰富而生动。
照明灯具作为光的容器，亦有自己的语言，它是设计师表达设计的重要工具，有自己的功能，然而它们仍然只是“工具”，仅为空间的配件，不应喧宾夺主。
图：日本北海道モエレ沼公園 HIDAMARI
Q：你评价照明设计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面出薰：垂直照度、色温、高演色性的设计是否得当、是否尽量减少眩光、阴影的处理是否让人感到舒服、照明施工的控制是否有效。一个好的照明设计应该是在理性校准和感性认知上都有出色表达。
Q：你是如何评价当下的中国照明设计的？
▌面出薰：很多人对中国照明设计的未来充满了期许，许多欧洲和美国的照明设计师对在中国工作也兴趣十足，由此可见，中国的照明设计将越来越好。不幸的是，仍有许多中国客户并不明白照明真正的意义是什么。目前，绝大多数中国人并不知道什么是最适宜人体的照明。
中国的照明正在陷入一种误区，即将照明设计的首要目的设定为通过照明效果来引起人们的注意，同时对其中涉及的过度浪费能源等问题漠不关心。客户和公众对炫目灯效的盲目追求，致使照明设计师一味沉迷在计算机的辅助设计中。但这并不是照明设计的真正意义，因此现在中国的照明设计应该将打造高品质的舒适照明为目标，融入艺术性的同时，将环保照明设计得更专业而全面。
Q：当下的中国正在倡导绿色照明，对此你有什么建议？
▌面出薰：绿色照明意味着限制电力的使用或限制某类灯的使用，即减少不必要的照明使用。具体而言就是在水平照度最低的基础上，使用高效的灯种和灯具，通过使用透镜和反射镜来控制灯距，在限制灯具装置的条件下最小化布局，使用调光控制系统，注意照明方法的选择，凡此种种，都可以减少将照明消耗的能源，尽可能的消除浪费。
图：新加坡市文化中心
本文内容来源《id+c》杂志，照明微课堂编辑整理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