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瑞卡·布兰迪生于1957年,在汉堡修习罗曼斯语言与文学后,于1984年开始学设计,并在4年后获汉堡美术学院学位。1987年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Ulrike Brandi Licht,至今已在德国与其他国家执行超过300件设计案。


除了向来依赖灯光规划的领域,如博物馆或百货公司设计,布兰迪的作品现在也包括公共空间的灯光规划,代表性设计案包括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伦敦大英博物馆、斯图加特的奔驰博物馆、伦敦White City购物中心、汉堡市政厅外墙、EXPO 2000等。


她曾在杜塞道夫应用科技大学(Düsseldorf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任讲师,并于1998~1999年间,在布蓝兹维艺术学校(Braunschweig School of Art)任客座教授。


她的作品刊登在许多杂志上,且有许多著述。她于2002年在德国建筑博物馆(Deutsches Architektur Museum)筹办了“光与影”(Light and Shadow)特展。


(以上资料来源于复旦大学袁樵副教授的文章《从内而外的美丽——介绍两位女性照明设计师》,在该文的开篇,袁教授介绍说:建筑设计界知名女性设计师相对占少数,但是在照明设计界却有相当多的女设计师,绝对顶得起半边天,其中更不乏重量级的人物。对中国的照明设计界影响最深,并广为人知的照明设计师中,就有两位大师级的女性:石井幹子(Motoko Ishii)与乌瑞卡·布兰迪(Ulrike Brandi)。她俩就好似建筑设计界的长谷川逸子与扎哈·哈迪德,是照明设计界的领军人物。


以下是采访正文:


Ulrike Brandi Licht 的创始人 Ulrike Brandi 认为:“照明不仅仅是针对建筑或某个人。它不是为了增加建筑的商业价值,而是一项社会性的任务。应当让使用建筑的人感到舒适。我相信,我的工作是帮助营造能够带来这种感受的空间。我们生活在一个有许多压力的时代,压力是现代世界的一部分。我们深受视觉和听觉的影响,大量信息让我们应接不暇。我们需要一些让自己感到舒适的地方。”


“当我在乡间,仰望天空,感受到了自我。身处乡野,我们能看清哪些东西是人类所必需的。这在很大程度上与灯光有关。这里是欧洲,与生活在赤道的人们相比,我们对灯光有着不同的体验。我喜欢黎明和傍晚,在北方,黎明和傍晚的时间很长,而且很有特色,有着细腻的白色天空,温暖的桔红色落日。即便只是湛蓝的天空也十分美丽。您在赤道看不到这样的景象:那里只有开灯、关灯。灯光让我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您是否接受过照明设计方面的专门教育?


我学的是工业设计。在学习期间,我必须开发一种灯具。我发现自己对照明设备发出的灯光抱有浓厚的兴趣,远甚于照明设备本身。我更注重灯光对周围空间的影响,而不是设备的外观。有一家照明产品制造商打算聘用我,但我觉得我需要自由地工作,所以开办了自己的设计公司。这对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说是个十分大胆的举动。


我对建筑有所了解,因为我的父亲是建筑师;我也有一些关于灯光的知识,因为我的母亲是摄影师,我曾与她一起研究过灯光,帮助她处理照片。但我对照明设计过程以及完整的建筑规划过程一无所知。我得学很多东西。这样的学习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有时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发明一种职业。这种职业的自主性极强。


您的照明理念是什么?


对我来说,舒适是关键。


就连室外照明也是如此吗?


毫无疑问。要知道,在中国和俄罗斯,人们仍然认为建筑应该像一座纪念馆。一座引人注目,让人觉得自己渺小的纪念馆。我并不想让人们感到自己的渺小。实际上,要让一座纪念馆更为显眼,运用柔和的照明和舒缓的动态变化就完全能够实现。


当我受邀进行汉堡市政厅的照明设计时,我面临着与此类似的问题。这座城市开始形成一种照明理念,即市政厅应当成为城市中最明亮的建筑。这是一座公共建筑,是城市民主政治的权力中心,所以应该非常醒目。但遗憾的是,您不能为此而立法。不管怎么说,汉堡可以成为一个注重节能的城市,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将柔和平缓的灯光作为自己的特色。毕竟,这里也有一些幽暗的场所有着美丽的风景。



我想让明暗之间的对比不那么强烈。因此,我将市政厅的灯光分为两个层次。对于建筑而言,将“照亮整体”和“突出细节”这两条不同的用光原则结合起来会非常有效。如果您只想运用阴影,看起来会非常突兀。



我认为建筑不等于剧院。


但您也在自己的照明方案中运用了剧院效果,对吗?


我有时会与灯光美术师合作。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我曾与负责灯光与音响安装的 Moniek Toebosch 共事。在阿姆斯特丹的 Stationseiland,我们合作进行由 Benthem Crouwel Architects 设计的 IJsei 公共车站的照明项目。这是一个极好的地方,许多人来此搭乘火车。



Monique 的灯光系统映射出飞鸟或天使的形象,然后通过淡入效果变成其他形状,比如说云彩。当您看到形状变幻时,它们只有短短的一瞬会呈现出特别清晰的轮廓,但即使是这时,模糊的边缘也会让它们显得非常柔和。所以,这确实十分抽象。既梦幻又有诗意,即便有时略为浓重,缓慢的变化也使其显得非常柔和。 



我想,这整个地方就是变化的中心。大量旅客来到这里,急匆匆地赶火车,很多人都承受着重压。有时,他们还必须等待,因为他们可能错过了自己的那班车。他们可能精神紧张,急着回家,轻柔的变化可以让他们放松下来。这就再次牵涉到“变化”。变化只会以较慢的速度自然发生。它可以既迷人又美丽。并不是每样东西都非得有某种用途。


您的灵感来自哪里?


对于阿姆斯特丹,灵感来自天空和日光。阿姆斯特丹的日光很特别,因为您看到的是一种整齐划一的风景。我在车站邮政大楼拍了一张照片。天空和水面的倒影非常生动。这让我联想到车站上空的样子,那些变化万千的日光和云彩。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云彩,而 Monique 增加了飞鸟和天使的图案。 



但是每个项目都有其独特之处。同样,灵感也是独一无二的。当我们为莫斯科康体中心实施照明项目时,我们的灵感来自树木。在康体中心的外面,有一片长满针叶树和桦树的树林。桦树的树干呈苍白色,针叶树则为深绿色。光线对比原本就很有美感。因此,我们在内部开辟了一片布满光斑的区域。我们用可控的下照灯形成极窄的照射角,灯光会极为轻柔、缓慢地变化。它们就好像是您在树林中看到的由日光形成的光斑。


另一个区域的主题是水。光和水在任何时候都会带来很好的效果,而且也颇具动感和魅力。但这一切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我们想让内与外建立某种联系。当您身处康体中心之外的林地时,可以看到光从水面反射回天花板的效果。


让我高兴的是,我们从周围环境中找到了灵感。我想,莫斯科的这所水疗馆与伦敦、东京或其他任何地方的都不同,必须将它与周围环境联系起来。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日光对您有什么影响?


我的工作免不了和日光打交道,但日光并不是静止的。太阳移动时,会让建筑的不同侧面形成阴影。蜡烛也会移动。但电灯却是静止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很不自然。如今,我们可以改变照明条件。在办公室里,人们有时会提出不需要那么强烈的光线,但相关规定却要求必须这么做。我希望提供一种关闭大面积照明的选择,让人们能够停留在一个小小的‘光岛’中:他们发现这样很舒服、很放松。这可能并不符合人体工学,但会让人们有机会生活得更加惬意。因为归根结底,我们设计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资料来源:Ulrike Brandi Licht官网 & Benthem Crouwel Architects官网 及 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