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灯光讲述城市的文化故事

张欣

苏州大学艺术学院 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壹启工业设计创始人

其实不同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独特的画笔，比如说沙画艺术家是用沙子作画，雕塑艺术家把石头作为画板，画家用颜料和画笔创作表达，还有一些艺术家用金属材料或者通过漆化的方式进行创作。

总的来说，他们都是以某种介质去表达某种情感、观点、情怀、思考等等。而对于照明设计师来说，“光”就是照明设计师手中的画笔，他们运用不同的灯光颜色或明暗，包括光影或者是光斑来表达他们对空间的理解。

▲ 《IMPRE映像》

    张欣老师在2022光亚展展出的灯光艺术装置

我自己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例子，一个是我读大学时去参加的一个品牌秀场，我记得进场的时候看到地上铺了一些类似麦穗的东西，第一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当第一缕光打在麦穗上面时，呈现的效果让我非常震惊，我感觉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和我刚开始看到的空间完全不一样，非常有感染力。

另外一个例子是我在米兰做访问学者时，去罗马参观的帕拉蒂尼山以及古罗马广场。白天去参观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这些景点很壮观但无法打动你。

▲ 帕拉蒂尼山

当夜幕降临时，这些历史遗迹便会披上灯光外衣向你讲述古罗马的历史，从中你会联想到里面发生的历史故事、流传的神话传说，感受到这座城市所历经的沧桑，这带给我很深的触动。

▲ 古罗马广场

我看到灯光、建筑以及历史人文融为一体，在白天，景观的现代性可能更为突出，但是在晚上通过灯光设计再现残垣断壁或是古建筑遗迹的风貌，保留历史景点原有的古朴气息，把那些现代性的东西隐藏掉。

当灯光与物体、城市建筑完美配合时，其中所蕴含的意义或者故事深刻触动了人们的内心，我想这就是灯光设计之于城市的意义。

灯光承载城市记忆

陶斌寿

丸艮照明设计主创设计师/合伙人

我认为灯光设计之于城市的意义，其中一个就是承载记忆。以我个人为例，我主要是做商业照明设计的，会接到全国各地的项目，当我们在处理不同城市的项目时，出于对这个城市文化的尊重，出于对建筑载体的尊重以及建筑使用需求的尊重，会考虑很多方面的问题。

举个例子，我们在2019年完成的天津星巴克臻选旗舰店项目，这个项目位于恒隆广场，它是一栋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这意味着对设计的挑战非常大。我们在整个设计方案的推演、技术的攻关、落地实施等过程中，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心血。最终，项目的完成度非常高，让技术、艺术和对文物的保护完美融合，这座历史建筑所沉淀的记忆被很好地保存下来。

▲ 天津星巴克臻选旗舰店

这种项目是非常难得的，对我们来说可能一辈子就碰到这么一次，项目真正落地后，灯光承载的不仅是城市独有的记忆，还有我们自己的。

所以我建议设计师可以在各地多做一些有意思的项目，这样的话，当我们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时，或者每到一个城市你都有故事可说，这可能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笔财富。

灯光设计也会经历审美的轮回

周顶

云知光设计师大赛苏州赛区第一名

浙江明辉光环境技术有限公司设计组长

我们必须承认的是，灯光是可以为城市增色的，让一座城市更加美，而且这种美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而变化的，我们细细回想，会发现这其实是一种轮回的审美，并且是螺旋式上升的进化。

我刚入行的时候是做建筑外立面照明设计的，那个时候大家对于灯光的认识还比较少，很多人都特别喜欢五颜六色的灯光，无论是建筑外立面还是城市灯光秀都做得五彩斑斓，而现在我们又开始倡导克制的灯光，甚至是减少夜间灯光。

▲ 下渚湖照明深化设计

我觉得灯光本身没有错，只是人的审美有一个阶段性变化，就像我们服装一样，现在又开始流行复古风的衣服，我们的灯光曾经流行很丰富的色彩，后来又崇尚简约的单色，现在那种有局部色彩点缀的灯光又开始流行起来了。

另外，灯光设计的进步也离不开城市的发展，我认为它们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随着城市的进步，我相信那些反人类的灯光在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少，而灯光设计的进步也会让城市变得更加好。

因灯光的存在而使人的生活变得更好才是意义所在

方方

浙江省建筑设计研究院 照明所 所长

我是反对过度设计的，我觉得所有设计最后的终点都是考虑环境因素和以人为本的因素。

我认为这是个政策导向的问题，经济振兴时期需要通过很宏大的叙事来刺激经济，或者说快速实现一个城市的繁华面貌，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他们可能会慢慢意识到真正的繁华是来自于人的参与。

能够产生夜景经济的是什么？是能够让人静下来，能够参与到里面去的东西，例如西湖、灵隐山、龙井村这些地方反而是值得开发的。

▲ 杭州国家版本馆夜景

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城市更新这个命题，但我认为这个命题现在可以拓展一下方向，应该更多地讨论如何让城市更加宜居，在最低能耗运转的情况下满足我们使用的需求，或者说如何为我们营造一种可以友好对话的氛围，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讨论的。

所以，我认为灯光设计对于城市的意义并不能局限于表面，在其中生活的“人”才是重点，通过我们的灯光设计而让市民的生活更美好，这才是意义所在。

灯光设计可以是城市运营的工具

罗意

云知光设计师大赛苏州赛区第二名

上境空间设计设计总监

我觉得如果灯光和室内设计能够呈现更好的作品的话，是会产生集聚效应的，可能使人与人产生更多联结，改变人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提升生活的品质，甚至是带动一座城市经济的发展。

▲ 竹里堂

所以，灯光设计可以是一种让城市变得更好、更宜居的管理工具或者引导的手段，关键是如何利用。

用发展的眼光看待灯光设计的作用

符浩然

添羽照明设计合伙人/设计总监

这个题目让我想起以前一个故事，那时候我还在 LIGHTING IMAGES（LIC，光莹），一家新加坡照明顾问公司工作，当时我们在海南凤凰岛上同时接了两家酒店的项目，然后这两家酒店都要求做地标建筑，我们都答应了，所以就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他们互相之间的攀比。

那段时间令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天我跟我们总监凌晨两点在新加坡的海边喝着whiskey，然后他就说了句: No light is the best light，never told clients，意思是说，永远不要告诉客户，没有光才是最好的光。

前段时间，四川那边限电而反观上海这边还铺张用电，好像让人感觉心理上不太舒服，可能是老百姓看见那里灯火通明会觉得很费电。

但说实话，我们的灯光真没耗多少电，大家把那些办公楼空调温度调高1度都不知道可以省下多少电了。我记得有一次广东省电视台给我做个专访，想了解广州小蛮腰耗费多少电。

▲ 广州塔夜景

他们原本是想让我抨击这些现象，可是我当着他们的面算出来小蛮腰的灯光一晚上用电大概六百块钱，然后他们几个人就立刻开会商量要不要改话题，改成LED如何节能。

我讲这两件事是为了说明，正如周顶同学所说的，我们的审美是螺旋上升的，所以我们现在对灯光设计的要求相比以前是提高了很多的，并且在科学技术的发展下，灯光的能耗已经大大降低，我们不能一味的批评，还要看到灯光设计为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城市带来了什么好处。

灯光设计所呈现的内容才是核心

邓雄文

恩科·筑光创始人

按重要程度来排列，首先我们是要来解决城市的功能性照明，基本的使用需求肯定是要满足的。城市是为人服务的，你不能只讲光鲜亮丽的一面，最基本的道路照明、公园照明等问题解决了，我们才来考虑一些景观建筑照明，在做景观照明时我们也要去考虑这个景观的用处是什么，是为谁服务的。

此外，因为城市规划和发展的需求，建筑亮化、景观照明是有不同的用处，对于城市来讲，这是城市的一张名片，所以我们不能一边倒地抨击外滩、小蛮腰的灯光太亮或者太耗能，灯光设计是合理的存在。

但另一方面，灯光设计不能做得千城一面，不能看到上海、钱江新城的景观照明做得好，那就在其他地方也做一个差不多的效果，我们还是要想想灯光设计能够为城市、建筑带来什么样的内容，这个才是核心。

（本期内容根据拓光旅城苏州站论坛【亮话】设计漫谈环节进行整理，仅代表原作者观点，不代表云知光立场。如有问题，请联系平台处理。）

看完以上内容，哪位老师的发言最能说服你？你又是如何看待灯光设计之于城市的意义的呢？

其实，灯光设计之于城市的意义不只在于点亮，也不单是一座城市经济能力的象征，灯光也能塑造、传递、城市的形象与文化，甚至预示未来。

为此，我们该如何发挥灯光在城市运营过程中的价值，打造城市记忆点？如何利用灯光实现并平衡城市中的经济发展与文化传承？在打造宜居城市的过程中，灯光又发挥了什么作用？我们又遗漏了哪些灯光的商业价值呢?

如果你也有以上疑问，不妨可以参加2022年11月28-29日在广州香格里拉大酒店举办的第七届云知光论坛。届时，云知光将邀约各领域内的前沿探索者和领军人，分享和探讨灯光在城市与商业中的关系，这场年度思想盛会，必将让你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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